“所以每年到他们见面的日子,世间的老百姓也跟着一起同欢,那些姑娘小子们,好些个都盼着这日子到来,好向心爱的人表达心意。”
说到这里,他对着她嘻嘻一笑,“以前我在军营里从来也没人跟我说起这些,过去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既然给我知道了,怎么能错过这个好日子?”
他突然放低了声音,“这些年来,我从没好好为妳过过一次这个节,所以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就当我补偿这整整十年所欠妳的礼物吧。”
偏厅里,青儿和萧何两人都挺尴尬的。
敢情大元帅正在跟自家娘子表白呢,他俩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傻乎乎继续看着事态的发展。
墨兰也有些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家伙忙了这么多天,就是为她准备这几大箱子礼物去了?
一时之间,心头暖暖的,也有点开心,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感动。
“我也不知道妳到底喜欢什么,但我相信,这几大箱子里,总有那么一两件是妳看得上眼的。就算妳统统都不喜欢,那也没关系。”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无赖一笑,“大不了我在自己身上绑一朵大红花,当成礼物直接送给妳也行。”
这下,墨兰感动不已。
这男人平时粗犷豪迈,讲话也没个分寸,没想到为了讨她欢心,竟也做出这么可爱的事。
那几大箱的东西她不在乎,可她在乎他的这番心意啊。
她从没过过七夕,头一次过,却让他的一番举动给弄得哭笑不得。
想到自己苦守整整十年,终于换得今日的回报,就觉得喉咙酸酸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这可把白君然给吓到了,忙不迭上前递衣袖给她擦眼泪,一边哄道:“怎么哭了?妳要不喜欢这些东西就直接跟我说,大不了我再给妳找些真心喜欢的不就成了吗?”
他这么一说,墨兰哭得更凶了。
白君然顿时手忙脚乱,“哎哟,我说娘子啊,妳这是怎么了?平时见妳牙尖嘴利还对我连掐带拧的,那么强悍的一个姑娘,怎么好端端就哭了呢?”
萧何无语。人家明明是感动。
青儿也无语。少爷是真傻还是假傻呀?只有墨兰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直想骂人,可眼泪直往下掉,真要她骂,她还骂不出口。
尤其是还有两人在一旁看热闹呢。她脸一红,最后干脆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将脸上的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白君然心底乐陶陶,娘子投怀送抱,他开心得眉开眼笑。
接过对方娇嫩柔软的身子,拍呀拍,揉啊揉,意识到在场还有两个看热闹的,赶忙朝两人摆摆手。
意思是说,你们该去哪就去哪,别不识好歹的站在这里碍事。
青儿脸蛋一红,识趣的赶紧离开。
萧何也抿嘴一笑,跟着青儿一起离开,心里则想,还是元帅厉害啊,不仅治军有方,就连追姑娘也很有一套。
七夕过后,时时可见小两口浓情蜜意形影不离。
对此,白老太君自然是乐见其成,笑得阖不拢嘴。
孙子和孙媳妇感情如胶似漆,她这老太婆想要抱曾孙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唯一不高兴的,只有一直死赖在白府,不肯回军中的陈珞瑜。
这日,白君然刚从外面回来,就被陈珞瑜堵个正着。
“再过三天,我就要离开白府了。”
白君然也不意外,一如既往把她当兄弟般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会让李大送妳回去。”
听他没有丝毫的挽留之意,陈珞瑜有些心冷,可仍旧不甘心的抬眼看他。
“你真的打算跟你娘子过一辈子了?”
“当然,我与兰儿情投意合,这辈子不跟她过,要跟谁过?我已经负了她十年,从今以后,我将加倍的爱她,把我蹉跎掉的岁月弥补回来。”这是他的真心话。
诚如他之前告诉珞瑜的,白家人一旦爱上,那便是一辈子的事。
“可你是统领三军的兵马大元帅,在整个北麒,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难道就只满足于娶一房妻?”陈珞瑜突然变得有些卑微,“元帅,这么多年来,大家朝夕相处,我相信你不会不明白我的心意。”
她绞了绞手指,咬着嘴唇道:“我……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妾室的身份,难道也不行吗?”
听到这里,白君然不由得摇头叹息,“求来的爱情,真的有意义吗?妳是个不错的姑娘,有理想、有担当,何苦为了白某,委曲求全甘愿为妾?”
“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白君然义正辞严。“我若纳妳为妾,便是对不起三个人,最对不起的,就是苦守我整整十年的兰儿。
“我是个粗人,情爱这种东西我原本不懂,可我也知道,每个人只有一颗心,如果是真心爱上一个人,就不该把这颗心分成好几瓣,那样对谁来说都不公平。
“况且,兰儿嫁了我这么多年,即使我从不曾回京城,她依然无怨无悔的替我守着白家、代我承欢奶奶膝下,对她,我不仅有爱也有感动,我深信这世间再没有一个女子能够让我产生如此感受,我也不可能爱一个人像爱她这样。”
这番话说得十分露骨,也说得十分肯定,彻彻底底的打消陈珞瑜所有的希望。
“妳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未来的日子里,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不可能带给妳幸福的男人身上了。”
说完,不给她回应的机会,白君然迈开脚步往大厅走去。
陈珞瑜被留在原地,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始终没讲话的萧何忍不住走过来,递给她一块手帕,“元帅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妳又何苦执迷不悟?”
陈珞瑜十分伤心,接过手帕抹去眼泪,仍止不住哽咽。
“断了这份心思吧,元帅若对妳有情,早在很久以前就能对妳讲了,他只是将妳当成好兄弟而已。”
“可我是女孩子,我也不想跟他做兄弟。”擦了几下眼泪,陈珞瑜心里不服,“那个墨兰,除了长得比我漂亮些,她还有什么优点值得元帅喜欢?”
“这是妳的真心话,还是妳只是在自欺欺人?”
萧何摇摇头,“我们都知道元帅过去对那种只有皮相的千金大小姐有多反感,如果元帅夫人不是具备了某些吸引他的特质,他是万万不可能动情的。别说是他,我相信妳一定也从元帅夫人身上看到她的优点。小瑜,清醒吧,在元帅的爱情里,妳根本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这番话虽然说得无情,但也非常客观。
就算陈珞瑜不想承认,但是她仍旧得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白君然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