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李泰看着跟前侃侃而言的郑侍郎,不得不承认,这位荥阳郑氏的长者所言,的确是那么回事。
如果说程三郎的报纸是下里巴人,那么自己所办的《长安文集》,绝对是阳春白雪级别的优秀大作。
或许正是因为阳春白雪级别的高精尖,懂得他的人,都是需要较高的文学功底和文学造诣。
所以,阅读的难度自然是远远超过那《长安旬报》那种浅显直白的类似口语化的行文风格。
“但是,殿下你不觉得,采购《长安文集》的,无一不是我大唐读书种书,又或者是才学过人的才俊之士?”
“咱们《长安文集》在创立之初,为的可不仅仅是跟《长安旬报》一决高下。”
“更是为了让天下读书种子知晓魏王殿下你的这一片拳拳之心。
为的是让了我大唐的文人雅士能够明白那些饱学之士,博学鸿儒,着书立说的那份苦心所在。”
魏王李泰终于舒殿开了紧锁的眉头,起身朝着郑侍郎一礼道。
“多谢郑侍郎指点,若非是郑侍郎,本王险些忘记了自己开创此刊物的初衷。”
“郑侍郎放心吧,本王已经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这一次,拜托郑侍郎加快印刷的速度。”
“争取在这个月底之前印刷出来,莫要误了发布的日期才是。”
“另外,本王会亲自再去拜会那些饱学之士,博学鸿儒,希望他们能够继续拿出文章来。”
“殿下能够这么想,那绝对是天下读书人的福祉,殿下放心。
臣会去跟几位同僚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将这《长安文集》派往洛阳,晋阳,甚至是江南诸地是售卖。”
“以免这些市场,尽被程三郎的《长安旬报》所据,长此以往。
那天下人说不定只知《长安旬报》,而不知道还有这满是精品大作的《长安文集》。”
喜欢礼贤下士,又很喜欢跟这些儒雅且又风度姿仪一流的世家大族打交道的魏王李泰亲自将郑侍郎送到了中庭的位置。
这才看着对方快步而去,此刻,去掉了担忧的魏王李泰,再一次激情满满。
没错,本王的《长安文集》,为的可是让那些天下饱学之士,博学鸿儒能够归心于本王。
至于那些市井草芥,由着他程处弼去瞎鼓捣去,这个天下,终究还是高端才俊之士才能够拥有话语权。
至少在这个方向上,他李泰与那些世家大族很有共同语言。
念头通达的魏王李泰转过了身来,朝着管家李公公吩咐道。
“这一期的《长安文集》给孤印十万份。”
管家李公公一脸懵逼地看着突然之间很有精神的魏王李泰。
“可是殿下,若是一期就十万份,那咱们可就亏得太厉害了……”
“些许阿堵之物,能够换来天下才俊归心,本王岂有拒绝之理。”
魏王李泰转过了头来朝着管家李公公不满地道。
“怎么,这样的小事,还需要本王再说第二遍不成?”
“奴婢遵命……”管家李公公还能说啥,只能垂下了脑袋,恭敬地答应一声之后快步而去。
心里边却在不停地盘算着,府中的地些财帛,到底还能够支持多久这样不计成本的消耗……
十万份,那可就是四千贯,哪怕是这《长安文集》一个月只能制作两份。
那一个月也是八千贯打了水漂,一年下来。啧啧……
罢罢罢,反正都是殿下的财帛,自己难道还能替殿下作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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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晃晃悠悠回长安城的途中,跟两位皇子吹牛打屁,一边前行。
而李恪与那李承乾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把目光落在了后方不远处的牛车上。
牛车上那不个大的箱子里边,装的可全是阎立德这位闻名唐初的艺术家的手迹。
馋得口水都差点滴出来的李恪最终还是忍耐不住,朝着程处弼暗示道。
“处弼兄,小弟我觉得,你自己一个人收藏那么多,会不会太不仗义了。”
程处弼不乐意地白眼一翻正要硬怼回去,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位阎立德被自己明抢,咳……是讲道理的情况下,把这一箱子的图样拿走。
怕是阎大艺术家肯定会心有不甘,毕竟他之前还想整一出二桃杀三士。
挑衅自己与两位皇子那情比金坚的感情,好在自己脑子活,第一时间醒悟了过来。
一计不成,恼羞成怒的阎大师怕是还会有后招。
为了杜绝后患,程处弼的目光落在了两位好兄弟的身上。
“怎么,我说贤弟你也对这有兴趣?”
李恪听到这话,赶紧疯狂点头道。
“那必须的,是吧兄长,满大唐,谁不知道阎氏弟兄二人,书画造诣非同凡响。”
“他们的大作,哪怕是被他们弃如敝屣的手稿,落在我等眼中,那也是难得的宝贝。”
李承乾虽然没有李恪那么外露,但是目光之中也满满的尽是羡慕之色。
“此言不假,孤以前曾经听到东宫属官私底下议论,说是有人专门花重金去买通阎氏兄弟的家丁。”
“让他们设法从阎氏兄弃掉未来得及销毁的画作或者是书法给偷出来。
哪怕是寥寥几笔的游戏之作,他们都乐意花上几十贯甚至上百贯买回去精心装裱起来。”
程处弼看到这二位的表情,呵呵一乐,勒停了座骑。
“既然殿下和贤弟你们都很喜欢,那我程某人也不是吝啬之徒。”
“处弼兄,你真要送给孤?”李承乾顿时两眼一亮,也随即勒停下座骑。
“这是自然,我们可是朋友。”程处弼爽朗一笑,翻身跃下了马背。
来到了那辆跟皇庄管事那里礼貌“借来”的牛车前,将那个锁拧开之后掀开了箱盖。
露出了里边至少有数十幅图样,程处弼没有理会围拢过来的太子殿下和李恪。
而是一张张地抄起来仔细地端详,自己觉得顺眼的,就重新放回去。
泥玛,每一张都觉得很漂亮,都很好看,都舍不得送人。
这下子,李承乾都急了,一脸黑线地催促道。“处弼兄,你可是答应送给我们弟兄的,万万不可失言才是。”
“就是就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处弼兄你可是真男人,总不能食言而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