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很是腼腆地接受了,这些好歹都有点墨水的医者们的嘉许与夸奖。
那位老博士,只是握着程处弼的胳膊,激动得老半天都不愿撒手。
太难了,作为一位七十出头的针灸科老博士,浑身的针眼细数下来怕是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
当年也是这么跟别人坦诚相对拚刺刀?咳,跟别的医者互相扎过来的。
可以说,针刺之痛,对于别人而言,一辈子发生不了多少次。
对于他这位专业针炙科的博士而言,针刺之痛,几乎伴随了他的一生。
哪怕是到了这个年岁,为了测试这些学生们的医术技能是否合格。
经常还得露出干瘪的身躯,由着他们在自己身上扎针,亲自感受学生们针刺的力度,方位,以及针感的强弱。
从而才能够手把手的纠正他们的错误,培养出一代又一代的针灸医者。
看着这位哭得像个孩子般的针灸科老博士,一脸懵逼了半天的程处弼。
在老博士的学生们的解释之下,这才明白了这位为中医学贡献了毕生的老博士的奉献精神。
让程处弼也给感动得不劲,朝着这位七十出头,历时两个朝代的针炙胡老博士恭敬地深施了一礼。
“还请胡老放心,这个工具人,我会亲自想办法,总之一定不会让诸位失望。”
“多谢程太常。”
室内的一干医者纷纷郑重地向程处弼一礼,表达了他们对于程处弼这位新医令的认可与尊重。
不过在那之前,程处弼需要大量的资料。
例如说,哪一个穴位在哪个部位,并且这个穴位是在皮下多深的地方。
这些资料,一干针炙科的医者们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个任务。
将会由这位胡博士主导,一干医者一起努力,争取将每个穴位都能够详细精准的弄出来。
“我这两日会先想办法画出等身人像图,再设法将穴位精准的绘制。
这样一来,能更直观的标注,便于之后的制作针灸工具人。”
胡博士笑得眼都快要眯没了,连声赞好。“这都没问题,只是太辛苦程太常了。”
“无妨,我也是医者,我所作的这些,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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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位优秀的实干家,程处弼向来都是说干就干。
而且这是为了大唐的医务工作同胞们服务,这让使命感十足的程处弼停止了瞎溜达。
直接就找来了张医令,告之了对方,自己想要制作针灸铜人的构想。
对于,张医令先是对于程太常提出的针炙铜人表达了自己的喜悦与赞叹。
接下来很实在地告诉程太常,没钱。
“太医署本就是一个小小的衙门,职低位卑。
许多的医书,甚至是诊治工具,都还是传承至前朝而来。”
“每个月太常寺调拔来的财帛,付完了我等的俸禄。
还有一些实际支出后,怕是剩不了几个铜板。”
“想要制作铜人,那还得需要请工部,又或者是将作监出手。”
“我等怕是……没这么大的脸面和本事。”说到了这,张医令幽幽地长叹了一声。
“没事,这个我来解决。”
程处弼点了点头,太医署最高的官员,便是太医令,不过从七品。
这么一个小小的太常寺下属部门,想要去跟贵为六部的工部去打交道,的确会很困难。
去了怕是十有**办不成事,再说了哪有闲功夫,跟那些朝庭的机构叽叽歪歪扯皮。
更何况,自己也实在不是求人办事的料,不然,前世作为医学院高材生的自己。
又何至于会回到老家,去到乡镇卫生院里边去当技术骨干?
话说回来,针灸铜人,自己是肯定要做的,哪怕不是为了太医署。
只是为了那些在传承中华医学知识的大唐医务工作者们,也应该做出来。
唔……更何况,自己也要学习针灸之术,一思及此。程处弼下定了决心。
“此事,我来想办法,那我就先去操办这针灸工具人的事去了。”程处弼拍了拍张医令的肩膀道。
“若是我今天回不来,其他事情就劳烦张医令了。”
张医令看着程处弼的背影,表情十分的复杂。昨天就来了一会,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这家伙十有**怕是又要旷工,他不但是医令,还是太常寺丞,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能咋办?
罢,由着他去,只要这位程太常真能够弄出用以医者们练习的工具人,也能够给太医署带来不小的好处。
正蹲在太医署外,继续懒洋洋地吹牛打屁的程亮与程光,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一扭头,哎哟!怎么三公子又溜达出来了。
“公子,有什么事要我们去办吗?”程亮赶紧把鞋子给穿上,迎上前去。
“走,回府。”
“啊?公子,您不是……”
“我回府,那也是为了公务,怎么的?”程处弼不乐意地瞪了一眼这两个忠仆。
“太医署都没有管我,你们还想管我不成?”
“……您爱上哪都成,我们哪敢管您。”
程亮、程光一脸黑线,得,这位比大公子、二公子更跳脱。
程处弼跳上了马背,一想不对,自己回府有嘛意思?
让管事平叔去寻来木匠又有何用?毕竟但凡是搞设计,都必须要有设计图。
以自己对线条强大的掌控能力,用来画人体,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一想到自己那身出类拔翠的抽像派绘画才艺,程处弼自己都有点老脸发烫。
当然绝对不是羞愧,只是觉得,凭借自己偏向于抽像派的艺术才华,不太适合搞写实。
眼珠子转了半天,程处弼陡然想到了一位好用的工具人,拔转马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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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是有困难找警察。程处弼的理念就是,有困难找李恪。
这位在长安城算得上是手眼通天的李恪,在程处弼的眼中就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工具人。
“处弼兄,你怎么又偷跑出来了?”
收到了程三郎来访的消息,李恪赶到了前厅看着程处弼啧啧称奇。
程处弼直接就黑了脸。我特么又不是动物园的动物,犯得着偷跑吗?
“我说贤弟,你莫要胡说,我可是有公务才会特地来寻你。”
“找我是因为公务?”李恪指了指自己,呵呵一乐。
“贤弟你不是经常吹嘘自个认识不少绘画高手吗?今日就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