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也是正道中人,我等要见武林盟主!申诉冤屈!”
“河洛帮与四大派屠杀忠良!妄称正派!”
在这些嘈杂喊声中,张岚的表情很是尴尬。
这些家伙死不认输的缘由,便是抓住他张岚的身份大做文章。
确实,张岚的身份很尴尬,而这生死契功法,又是魔教人才会用的。
正派中人,用魔教功法,揭露隐藏在正派中的魔教奸细,使用者又是魔教教主的小儿子,阴谋论稍稍一散发,就确实有点站不住脚。
“砰”
就在沈秋提着刀,准备突入那群辱骂张岚的渣渣,大开杀戒的时刻,一声巨响在校场中央响起,就如闷雷爆鸣,压住场中所有混乱。
众人回头看去,身穿玄黑长衫的武林盟主,如天外飞仙一般,正站在擂台中央,就站在雷爷身前。
他手中的黑色拳套下,抓着一坨血淋淋的玩意。
还有鲜血不断滴入地面。
“尔等要见我,我来了。”
任豪面如寒霜,看着那些聒噪不休的宗门之人。
他向前走出一步,手中提着的东西越过半空,砸在那些人眼前丈远的地上,把最前方的几名长老吓得后退数步。
那是人头!
二十多个头发捆在一起的人头,一个个面色狰狞,满是不甘。
其中还有个五行门长老苍老的脑袋。
“雷帮主,沈秋,都是依我命令行事!”
“这校场,也是我下令封锁的。”
任豪活动着手指,有血滴自指尖滑落,他向前行走,每一步的气势,都压的那些门派中人面色惨白。
盟主的声音,更是响彻校场周边。
“张岚公子是否可信,更轮不到你等来聒噪!”
“你等不是有冤屈吗?”
任豪抬起左手,指向眼前缩成一团的宗门中人,他厉声说:
“我来了!说!你等有何冤屈!
身为正道中人,学魔教武功,为魔教奸细,乱我中原武林,颠倒黑白,心肠歹毒,畏敌如虎还敢自称良善?
尔等有何颜面去见祖宗先辈!
还不放下兵刃!”
这最后一声,是任豪吼出来的,浑厚真气束在一起,就如音波冲击,不外泄一丝,尽数轰在那些心中有鬼的宗门之人身上,
使他们面色惨白,口鼻喷血,软倒在地。
天榜虎威,强横至斯。
在兵刃铛铛落地之间,自有河洛帮人冲上前去,将他们束在原地,无法逃脱。
“魔教使毒害我正道,诸位同道不必担心。”
任豪朗声说:
“已有医师煮熬药物,七日之内,疫毒自解。但魔教匪人,必不会让我等如此轻松自在,诸位同道,正邪之战,就在这几日将起。
我欲就在这洛阳迎敌魔教,谁愿与我同行?”
盟主询问,一时间校场中群情激奋,似是人心可用,但不管任豪,雷爷,还是沈秋,张岚,眼中都有疑虑。
双方的互相试探已经结束,接下来,就该真刀真枪的搏杀了。
敌暗我明,也不知魔教那边,会出什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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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道,你快走,快回洛阳报信去!别管我了!”
洛阳城外百里处,济源近孟州之地的平原上,全身是血的司长道,正背着自家兄弟,竭尽全力的往洛阳方向狂奔。
体内真气似不要钱一样鼓荡,使他身上血衣都在飞舞摇晃。
在他背后,背着那人已经中了好几箭,都是黑色箭杆,百色尾羽,箭头带着阴狠倒钩,刺入血肉强行拔出来,就是一个血窟窿。
这种箭做工繁琐,只有精锐兵卒才会配备。
“北朝狗贼滔滔而来,洛阳守备毫无察觉,若是让他们冲入了洛阳周边,这中原首善之地就要成人间鬼蜮!”
那人也是个好汉子,他强忍疼痛,对背着他疾行的司长道喊到:
“长道,这可不是你我二人的性命,这是十几万人的性命,容不得你我有妇人之仁,快把我丢下!
你赶去报信!”
“你放屁!”
司长道这年轻人却不愿意,他大骂道:
“你我两人从小就认识了,苏州大战那么危险,你也未弃而我去。若不是今早我脑子抽风,非要来看着汉光武陵,还要到处走走,便不会有你今日之祸。
这都怪我!
我怎么丢下你不管?”
两人越过一处丘陵,身后便有战马嘶鸣声,只听混乱声动,便知道后方最少跟了十几骑。
那些骑士各个身穿轻甲,身材健硕,手持强弓劲弩,胯下战马也是百里挑一,奔行之间,便四面散开,就如狼群掠食,朝着眼前两个逃亡者急追而来。
这是北朝探马。
还不是普通的,那一身装备便能看出,这是十足十的精骑,北朝军团的精锐之师。
那些战马屁股后面,都还挂着绑起的人头,还有鲜血滴落,一看就是刚刚割下来的,自然不是什么普通农夫之类的。
这些人头
都是南朝武林中人的头颅!
“快走!”
眼见北朝骑士追击而来,被司长道背在身后的汉子一把挣开司长道的背负,踉跄着落在地上,手里抓着一把铁剑。
他气喘吁吁的咬牙喊到:
“长道,你我此生,大概再无见面之日了。
兄长我武艺低微,一直给你拖后腿,我弟乃是有才之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岂能死在这无人知晓之地。
你走!
兄长豁出性命,也为你抵挡一二!”
司长道当然不可能任由兄弟就这么送死,他也抽出背后铁剑,要上前帮忙,心里一股血勇,想着和兄长今日就战死于此。
也不枉义气一场。
“不许过来!”
他刚踏出一步,就被全身是血的兄长一脚踹在腿上,把他踢出去几步。
那人拄着剑,撑着身体,脸上尽是血污。
他对司长道咧嘴笑了笑,说:
“滚回去洛阳!
告诉盟主和雷烈,北朝精骑一万人,正往洛阳星夜而去他们要渡过黄河,也需一日,让他们做好准备。
再告诉江湖同道知晓,我丽水楚雄为阻拦北朝狗贼死于黄河河畔,乃是真正好汉!”
说完,这武艺低微的楚雄,暴起真气,发出一声虎吼,朝着眼前冲的最快的北朝探马扑了上去,也不顾长矛穿刺,就以搏命打法,一剑砍断那探马脖颈。
血光四起时,还有他暴怒的吼叫。
“走啊!”
“把我的名字带回去!走啊!”
在他背后,司长道掠向不远处的黄河河畔,哪里还有他和大哥今日外出踏青时用的小舢板停着。
只是,来时两人,往返却只有一人。
司长道不敢回头去看。
这汉子双眼中尽是热泪,待冲上舢板,划出几丈后,他回头看去,河畔上有三人精骑,正在张弓射箭,一人手中,正提着兄长的脑袋。
“北朝狗贼!”
司长道悲声大吼:
“我这一生,誓要屠尽尔等!灭你朝国,天地共鉴!”
“砰”
话音刚落,一道五短身影便如飞鸟掠空,自那精骑后方横掠而来,一掌打在司长道胸口,打的年轻人翻倒在舢板上。
“呵呵,年轻人本事不大,志向倒是不小。”
七绝长老杨北寒站在舢板之上,他看着痛苦的司长道,他说:
“先有命活下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