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和唐明云抵达徐州府城外别院的时候,院子的大门敞开着。
虽然别院大门敞开,调查小组的审查对象杜如晦也一命呜呼了。
但是凤阳府督查院调查小组的所有大人们,依旧全部待在别院内,谁都没有出去。
门口有个带刀的侍卫,来来回回的走动,时刻警惕着四周。
当他看到,赵元和唐明云过来的时候,那位侍卫大人主动走了过来,问道:“来者可是凤阳府的赵元,赵大人?”
赵元主动与对方作揖,说道:“这位大人,您好。在下正是赵元。这位大人,您贵姓?”
那位大人说:“在下是徐州府巡抚衙门的,免贵姓麻。”
这座别院身处徐州府城外,一处僻静的地方。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快被别院里的督查院诸位大人们听到。
负责调查杜如晦一案的调查大人们,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从房间里出来的大人们,人数众多,但大家都很讲规矩。
出门之后,都站在各自的门外,并没有走上前去迎接赵元。
直到有两位带头的大人,走了出来,走向赵元的时候,其他大人才跟了上去。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大人,四五十岁的模样,昂首挺胸,很有领导的派头。
跟在他后面的那个人,年纪比较年轻,看起来和唐明云年纪相仿。
赵元和唐明云一行人,也迎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门口的那位大人,继续在别院门外巡视。
显然他就是负责看护,和维持这间别院秩序的侍卫。
从别院里走来的那群大人中,走在头前的两人,加快脚步迎了上去,对赵元说道:“赵大人,别来无恙。”
众人纷纷作揖,赵元也一一回礼。
他们没有见过唐明云,当他们看到赵元带着一个外人,来到都察院的地盘儿的时候,两人面面相觑,有些好奇。
赵元对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唐明云,唐大人。是咱们凤阳府巡抚衙门,巡抚大人范大人的贴身幕僚。范大人很关心咱们督查院各位大人的情况,特意派唐大人,陪我来徐州府走这一遭。”
赵元向众位大人介绍完唐明云之后,然后又向唐明云介绍,他面前的这两位大人。
那位年纪大一些的叫赵光明,那位和唐明云年纪相仿,略显年轻的那位大人叫曾辉。
赵光明是凤阳府,都察院正八品照磨,也是凤阳府都察院里边儿的老人。
他在督查院里,从事督查的工作,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了。
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他曾有数次提拔、上位的机会,但最终因为一些原因,未能升任。
赵光明大人是凤阳府,督察院最有经验的大人,也是牵头杜如晦贪墨案,审查小组的组长。
同时,主持对杜如晦审讯,查验等公务。
曾辉是凤阳府都察院,正九品检校。
他是调查杜如晦贪墨案,调查小组的副组长。
主要公务就是协助赵光明开展调查,主抓负责杜如晦生活起居的那路人马。
赵光明听到赵元对唐明云的介绍之后,当即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并主动作揖,说道:“原来是唐明云大人,咱们凤阳府第二父母官,久仰久仰。”
唐明云客气的说道:“赵大人,千万别这么说,会让外人误会的。”
赵光明笑道:“唐大人能来这里,指导我们的公务,是对我等最大的支持。我代表调查小组的所有大人,对您和赵元大人的到来,表示欢迎。”
赵光明和唐明云寒暄之后,曾辉走上前去,从他的眼神里,唐明云觉着,曾辉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两人客气的寒暄了两句之后,曾辉用右手拍了拍唐明云的胳膊。
唐明云感到,曾辉的手上有一些说不出的力量,仿佛要向他表达一些什么。
到底想表达什么呢?唐明云一时也猜不出来。
赵元向来不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客套。
他直接对赵光明说:“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于是赵光明带头,走在赵元前面半步的距离。
曾辉紧跟着赵元,落后他半步,自然也就领先于唐明云半步。
众人沿着长廊,向前走去。
走到中间的院落后,有一间房间,紧闭大门。
隔壁的一扇门里,走出两位侍卫。
赵光明向赵元介绍完之后,两位侍卫和赵元打了声招呼,向他介绍着案发后,已经调查到的一些情况。
唐明云扫视着四周。
他所置身的院落,朝南向有四个房间,偏房有三个房间,和一个茅厕。
赵元在门外,伸手指着房间里的房梁,问道:“杜如晦是在这个房梁上,吊死的?”
赵光明说道:“是的,他用床单和被罩,绑在一起,上的吊。”
他指了指房间里的两张床,其中一张床没有床单。
赵光明对赵元说道:“就是那张没有床单的床上。”
赵元继续问道:“床单儿和被罩,现在在哪儿呢?”
徐州府的一位侍卫说道:“作案物品,目前存放在我们的巡抚衙门里。”
赵元又问道:“案发时,这房间的门是敞着的?还是关着的?”
侍卫答道:“我们接到报案以后,赶过来的时候,门是敞着的。犯人的尸体,也已经被放下来了。”
赵光明在旁边对赵元说道:“我们得到杜如晦的死讯之后,赶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人放下来把他救活。放下来之后,才发现他已经断气了。当时我们采用了很多方法,想让他醒过来,可是无济于事。”
赵元扭头,看着那位徐州府巡抚衙门的侍卫,问道:“我们可以进房间里看看吗?”
侍卫答道:“衙门里,正在对这个房间进行取证调查,基本已经告一段落。不过,赵大人若是想进去也可以。只不过,其他的大人们,劳烦还是留在外面。”
赵元听到侍卫这么说,自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这是不愿意自己进去,毕竟是案发现场,万一在他们看管期间,被人不小心破坏了现场,总归是不好的。
赵元暗忖,为了避嫌,不进去也好。
他便站在门外。向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