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鸿儒慢慢地抬起头,清冷的黑瞳,清晰的映着纪梵音痛苦的表情。
他却并不在乎她的感受,只淡淡的回答:
“感情,是最善变的情感,它会让你的心,变得柔软,影响你对事情的分析和判断,削弱你的能力。小音,你是魔皇之女,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纪梵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可是,我不是你爱的人……对不对?”
冷鸿儒神色孤冷,目光微凝,摇头说道:
“不对。”
纪梵音心头一震,眼睛蒙着一层泪光慢慢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你说什么……”
冷鸿儒说道:
“我可以爱你。”
纪梵音整个人呆呆的愣住。
从前,他说——
你可以喜欢我。
现在,他却说——
我可以爱你。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看她的眼神,依旧冰冷如雪,不带一点感**彩。
纪梵音彻底的死心,嘴角漾出一抹讽刺,笑得无比苦涩:
“呵,我差点又被你骗了。”
她的手,慢慢松开他的衣襟,抬起玉手,用指尖勾去眼角的泪水。
她看着他,眼瞳灵动,另有一番动人的气韵,笑着开口:
“我深深地爱慕着你,这种强烈的情感,有时已经超乎我的想象。
不过,不要紧,人这一生这么漫长,总要有一两件遗憾的事情,记在回忆里,沉淀成过往。
阿儒,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也是我第一个遗憾。
我允你所想,将你放弃。”
冷鸿儒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像在思考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纪梵音长长的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笑了,把白玉笛朝他递过去,展颜一笑:
“这么多年,你从来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你不在的时候,我才会哭。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你蹙眉时的样子,失望时的样子,我也都记得。
阿儒,以后,你再也不用因我感到困扰。”
冷鸿儒视线凝在玉笛,过了片刻,才握住,语调清冷:
“好。”
纪梵音抬手,正要扶起他。
冷鸿儒先一步起身,避开了她的手。
纪梵音脸上的笑容凝滞一瞬,又掩饰了过去,顺势起身,笑着说道:
“阿儒,火萤金石当作补偿,我把它送给阿姐了。”
冷鸿儒冷然点头:
“好。”
纪梵音走到随风摇晃的宫灯下,抬眸凝望着红莲,脑海浮现出水清尘微笑时的模样,忍不住抿嘴轻笑。
冷鸿儒沉冷的目光浮现微微的波动。
这时,纪梵音回头,那双清亮的眸子只有期待,再没有纠缠不清的痛苦,笑着说道:
“阿儒,随便吹个曲子吧。”
冷鸿儒漠然的看着手中的白玉笛,过了片刻才慢慢回答:
“好。”
他转身坐到玉石圆凳。
纪梵音在他身边坐下,像往常一样,枕着手臂,凝望着他的侧脸。
冷鸿儒的眼形细长,是一双极度标准的双凤眼,神光逼人,极具美感。
按理说,凤眼勾魂,斜挑的眼尾应该透着迷人的慵懒才对。
但他的眼,清冷无比,不带任何**,再加上不怒而威的气势,在一瞬间就造成了距离感。
纪梵音正欣赏着冷鸿儒清冷的神韵,玉笛声响起。
那笛音纯净,悠扬,在皎洁的月光下,绵延回响。
纪梵音轻笑着,听着,渐渐地感到一丝困倦。
她打了一个哈欠,歇下所有的防备,慢慢的合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笛声戛然而止。
冷鸿儒抬起冷眸,神色微见凛冽,心思深沉,凝视着纪梵音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