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扫视了一圈,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我上任半年之余,既然凤阳府黑恶势力如此猖獗,你们为什么没有就此事采取行动呢?”
高雷说道:“范大人,有关这些事情,我们在私底下,已经谈论了很久。有关凤阳府黑恶势力一事,屡禁不止。我们官职卑微,有心无力。”
范明好奇的问道:“有心无力,这是何意?”
高雷说道:“范大人,刚才几位大人也说过了。诸如凤阳府下辖州县,村镇各地都会有地头蛇这一现象的存在。
但是他们并不是三五人的一个简单的团体。这些黑恶势力的背后,都有着权利的保护伞。
所以这些保护伞和黑恶势力二者相互依存。若是单纯的拿这些黑恶势力开刀,表面上看,这些黑恶势力是除掉了。
但实际上,并未动及他们的根本。不需要多久,只要黑恶势力的根基还在,只要那些保护伞一日不除,黑恶势力永远不会从根上解决,假以时日,还会再次猖獗起来。”
范明赞许的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凤阳府确实存在黑恶势力,而且不少。下一个问题,大家群策群力,想想应该怎么根除这些黑恶势力吧。”
刘无忌看到这个话题已经说到这里,而且基本摸清了各位大人对凤阳府黑恶势力的态度,便没有之前那份顾忌。
他对范明说道:“范大人,要解决凤阳府黑恶势力肆虐一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下官说的简单,是因为凤阳府各州县的黑恶势力,都是浮在表面的。没有一个是在暗地里讨食吃的。
这些胆大妄为的人们,仗着自己有强硬的后台。
在当地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甚至有些人当众行凶。
这些黑恶势力。在当地可谓是家喻户晓。而且,凤阳府各州县的黑恶势力名单,下官早已列出。
虽然还需要完善,但是下官相信,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下官所说的有一定的难度,确实在实施起来很困难。若是凤阳府开展扫黑除恶行动,派谁去扫?派谁去除?
当地的知州衙门和知县衙门吗?
下官说句不好听的,这种黑恶势力发展到现在,如此猖獗,目中无人。
就是因为他们的后台,极有可能,是衙门里的某位位高权重朝廷命官。
甚至有可能是和这位朝廷命官,关系极为亲密。
或者压根儿就是某些大人的直系亲戚。
那么调查起来,一定会有难度。
若是我们派出的大人,发现这些黑恶势力的保护伞是他的上司,他还能继续调查吗?
他敢再继续查吗?
说句难听的,他可能刚开始调查,他的上差就会想尽各种办法,让他离开衙门,甚至以最快的速度,最阴险的方式,要挟他。
另外,如果这个保护伞,正是我们委以重任的,负责当地扫除黑恶势力的朝廷命官呢?
这还怎么查?
自己检举自己吗?所以,若想在凤阳府内,开展扫黑除恶一事,并不容易。”
范明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依刘大人之见,这凤阳府的黑暗势力,是没有办法清除了?”
刘无忌说道:“下官只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给大人听。
其实在下官的手上,早已将凤阳府的黑暗势力列了一份名单。
这些人里面,有些人表面上是个富商,时不时的会向穷苦人家施以恩惠。
和当地的衙门里,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们,关系甚密。
背地里他却是一个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大恶人。
这些人里,不乏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大人们的嫡亲,或是他们的孩子。
据下官所知,凤阳府至少有三个州里存在着这种情况。
有的地方,州府大人的儿子和知州大人的儿子,就是当地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他们的手下,在当地逼良为娼。
甚至有的人铤而走险,铸造铜钱与假银子,混入当地市场流通扰乱城市经济贸易。
有的甚至在青天白日之下,强抢民女,搜刮民脂民膏,为非作歹,恶贯满盈,所做之事,罄竹难书。
这不是我在瞎说,范大人若是有时间,完全可以去凤阳府下辖的各个州县里微服私访。
问问当地的老百姓,是否存在这些事情。
可是我们这些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面对此事,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无计可施。
谁让当地的知州大人和同知大人,是这些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呢?
说到底,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
范明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依刘大人之见,如之奈何?”
刘无忌继续说道:“若范大人真的要下定决心,与这凤阳府里,日渐猖獗的黑恶势力斗上一斗。
下官有一计倒是可行。
凤阳府内下辖各州县之间,可以交叉审案。
此事由凤阳府巡抚衙门牵头,成立各州县的调查组。
然后在巡抚衙门的调查组下面,五州十三县内,分别成立一个小的调查组。
每位调查组的负责的大人,就是州府衙门的同知。
不过,这位同知大人并不是本地的同知,而是从别的州与本州交换过来的同知大人。
比如说颍州城的同知大人到亳州城去。
亳州城的同知大人,去粟州城。
每个调查小组,都配有几位大人督查。
在调查期间,禁止任何调查小组里的任何成员,与外界联系。
负责督查的几位大人相互监督。负责本调查组的与外界联系。以及保密事宜。